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啊……穆尊一时间竟然完全找不出话语来形容。
银色的瞳孔里看不到一丝情感，若是非要用词语来形容的话，那便是——无情无欲无挂碍。
她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俯瞰着蛇虫鼠蚁仓皇奔波，而她自己却随时手握着对低等生物的生杀大权的人。
人会对蛇虫鼠蚁充满怜悯同情吗？
自然不会。
这便是楚八荒的眼瞳中，对眼前的穆尊透露出来的情感。
可是她并没有对着眼前这个试图夺取她性命的男子多看一眼。
只见她浓黑的羽睫像是沾了露水的蝴蝶翅膀一样轻轻翕动着眨了一眨，然后目光便轻轻袅袅地落到了中极天帝的身上。
穆尊只觉得自己身上那仿若肩负着一座大山那样沉重的压力蓦地轻了许多。
他听见面前的女子红唇微启，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是你要杀我？”
中极天帝司马迎猛地站起身来。
因为在楚八荒将目光落到他身上的那一瞬间，哪怕修为高强如他，也感受到了那不可名状的恐惧。
到了他这种地位的人，都会将这种出自本能反应的感受看得无比重视。
拥有的东西越多，便越害怕会一朝翻覆，重新跌落至泥潭之中。
他再顾不上颜面和身为一方天帝的威严，怒声朝着穆尊喝道：“还不快动手！”
穆尊死死咬住牙，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楚八荒了然地点了点头，轻声自语道：“果然是你要杀我。”
她纤细的手腕抬起至半空中，白嫩的掌心向上，像是在托举着什么东西。
司马迎终于再也不愿拖延时间，将自己体内的元气凝聚成一朵炫目的莲花，朝着楚八荒弹射而来。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在此刻变得轻缓起来。
这五方天地的武者几乎从来没有机会亲眼目睹天帝这种等级的强者出手，这样顶尖武者的交战机会，是许多人终生都难以目睹的盛况。
尚未离去的东方银缔和海流西看到这一幕之后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诧异。
能让司马迎有这样强烈的反应，这个蛇尾女子恐怕不止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吧？
难不成……她当真和那强悍恐怖的妖族有什么关系？
中极天帝竟没有说谎？
如此想来，妖族有些什么奇异的手段能够瞒得过人族的检验，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想法只是出现在她们二人的脑海中，却并没有急着出手，和中极天帝一起对抗楚八荒。
或许在她们的想法中，多少还是对司马迎的手段有些了解的，所以并不会就这样着急着下定论。
而离楚八荒最近的段年落，已经化身成为了张大嘴巴，仰起头痴傻观看的没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