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谁?”赵长离握起她乱敲的手指,拿着剪子,摸到她的手指甲,低着头慢慢剪起来,嘴上带着酸意,道:“心疼我的娘子阿鸢还是心疼未来的宁王世子妃?”
酸得牙掉,一整缸陈醋摇摇欲坠就要倾翻。
“我就知道你是要怪我的。”
泠鸢手里缠着他遮眼白布的飘带,小腿晃着,轻哼道。
赵长离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纯色底衣,泠鸢怕夜深了他受凉,手边又闲得无聊,就在他给自己剪指甲时,顺手从软榻上扯了一件外披,给他披上。
“我不冷。”赵长离扯了扯外披,往她肩上搭去,束好领口,道:“抱着你就已经很热了。”
低着头继续摸索着她的指甲,认真剪着。
“听话。”泠鸢执意要给他披上,拍拍他的肩,道:“你身上有伤,比我更容易受冻。”
可是,泠鸢不知道,赵长离现在是真的很热,泠鸢坐在他腿上,与他如此亲近,她还乱动不安分,他不热才奇怪,全身的燥火烧着嗓子。
连说话都是干哑干哑的。
他又把外披给她披上,声音暗哑,喉结上下吞咽,喑哑道:“你别乱动,小心剪子伤着你。”
他即使看不见,也能将她的指甲剪得很好看,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指甲透着粉嫩,泠鸢的小手在他手心里被握着捏着,她却不挣扎也没担心他会把指甲剪坏。
对他过于信任,任由他摆弄,即使赵长离手里的剪子不小心碰着她疼了,泠鸢也没抽开手。
她的颈侧处,赵长离的气息温热一片,乱扭动的泠鸢终于察觉到赵长离的身体反应,却没急着要从他腿上下来。
她与他说话,道:“我和你说,赵长曲和胡氏总算是和离了,为此,那陈牧月还过来和我吵了一架,说我故意要毁了赵府之类的,我才懒得搭理她。”
“嗯。”赵长离点头,以示自己在听。
“六皇子身边的那个男伶果然趁机得了赵长曲的信任,插手赵长曲钱财上的事,我盯着那男伶,察觉到了不对劲。”
泠鸢说得起劲,道:“我觉得,六皇子不仅想要利用赵长曲洗清楚他来路不明的钱,还想要利用赵长曲的生意来掩盖他私造兵器和黑火库……”
赵长离:“嗯?”
泠鸢道:“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没有实证,不好声张。”
赵长离前额轻撞了撞她的,笑道:“不愧是阿鸢。”
“六皇子可能造黑火库的事,我也是去宁王府遇六皇子时,偶尔知道的。”
泠鸢瞥了一眼赵长离,道:“上个月宁王妃请我到她府上去坐着说话,我没敢去,然后宁王妃派人来请我,我觉得宁王妃都这样,我不能驳了宁王妃的面子,便去了。”
这话很是紧要,泠鸢必须要说,若是不说,有些人可是要冒火气的。
赵长离听她急急添上后面的话,抿唇笑了笑。
泠鸢道:“去宁王府时,碰着六皇子在宁王府门外与一个人说这话,那人说完话便急匆匆走了,我注意到那个人脚底下沾有黑火的痕迹……不过这也只是揣测,后来我又跟了那人几天……”
耳边,是泠鸢的说的话,赵长离低下头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