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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有难!

番外:乐不思蜀

蜀国被灭的第二年,刘阿斗就被软禁了在洛阳,锦衣玉食,足不出户,其实算起来,和在蜀都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司马诏是个花枝招展的人,跟刘阿斗养的那只凤凤一样,整天抖擞着绚丽的羽毛,威风凛凛的样子。司马诏如果知道在刘阿斗眼里他就跟一只鸡一样的话,说不定会违背了诺言杀了他。

不过他是很爱面子的,说出去的话怎么能收回呢?更何况刘阿斗一直都蠢笨乖顺,偶尔一本正经地说出一些傻话来娱乐满朝文武,也让他十分欢喜。

某年上元节,洛阳十分热闹,满城挂满了花灯,照得天空亮如白昼。皇城脚下,歌舞昇平,中央搭起的高台上,美艳的舞姬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彩绸翻飞,仿如飞天。钟鼓齐鸣,琴瑟响应,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司马诏俨然皇帝一般,走在傀儡皇帝身侧,群臣对他歌功颂德、逢迎拍马。

司马诏忽然觉得有些腻味了,招了招手,说安乐公何在。

刘阿斗被人推了一把,踉跄了两步,走到司马诏跟前。

司马诏问道:“安乐公,你看此间比你蜀国如何?”

周围的温度顿时降了几度。

刘阿斗若犯傻,只怕司马诏可能一脚把他踢下城墙。

刘阿斗却有些茫然,他转过头,看向城墙下的人群。

有叫卖着吃食玩具的货郎,有趁着节日出来约会的男女,有在人群中欢快奔跑的孩子。

突然,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个穿着青衫的女子,戴着半边面具,似在朝他微笑,手上还举着一串糖葫芦,挥着挥着,那糖葫芦便黏到旁边男子的头发上了……

男子叹气摇了摇头,女子又小心翼翼地赔不是,帮他擦着发上的糖渍。

刘阿斗忽然想起某年的夏天,他也和两个好友上街游玩,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少女满脸悲愤地托着一大堆货物,他和另外一个少年一人一个包子边吃边走。

他也不明白少女为什么悲愤,明明凡是她看了两眼的东西,他都买下来了啊。

难道她比较喜欢吃包子?

刘阿斗脸上露出了些许迷茫,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鸡。

这只鸡被他养得光鲜亮丽,目中无人。

司马诏有些不满被他忽视,轻咳了一声。立刻有人识相地提醒刘阿斗回答问题。

刘阿斗把目光从城墙下的两个人身上移了回来,又想起她曾经答应过他,一有机会,便来看他。

她果然来了。

刘阿斗很高兴,说:“此间乐,不思蜀。”

司马诏满意地眯眯眼,笑了。

群臣松了口气,谁也不想节日里见血光。

那一年年底,曹氏也被踢了,司马诏自己当了皇帝,改国号晋。对刘阿斗来说,这也没什么区别,他依然还是被软禁在同一个地方,每天吃同样的东西,做同样的事,在每年的同一天开通一扇窗,等同一个人。

就是那年夏天,和他一起吃着包子的那个人。

陈国没了,有了蜀魏,蜀魏没了,有了晋国,也许有一天晋国也没了,会有另一个国家。

江山一直换着主人。

只有朋友,一直是朋友。

赵拓一直觉得赵老爹不疼他,自己一定是抱养的。

不过看着自己跟赵老爹一样英俊的脸,又觉得自己是亲生的,只是老爹嫉妒他长得青出于蓝。

这种想法只有在赵拓十岁之前才有。

十岁之后,赵拓频繁被人提醒,自己只是个赵白脸……

听起来没什么好自豪的。

赵老爹把他扔进军队里磨练,这种地方是考验脸皮的。

这么说吧,如果你足够不要脸,那你就可以轻轻松松当个二世祖混个不错的军衔。

但如果你足够要脸,那你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让别人忘记你是个二世祖。

赵拓其实特别要脸,一看就知道了。

不过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只是个“赵昀的儿子”。

——赵公子,常来玩啊!

——小赵将军真是英明神武啊!

——赵白脸,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啊?

呃……最后一个乱入了!

赵拓第一次发现,自己老爹好像也不是那么厉害嘛,司马笑那个丫头就非常不给他老爹面子。所以赵拓在被骂赵白脸的时候,一种自家老爹被人鄙视的快感——真是非常变态。

司马笑惊奇地发现这人居然如此变态,被骂都这么开心,她震惊得无以复加,原来真有人是贱死的,一天不被骂就皮痒啊!

对于赵拓一天照着三顿饭时间的挑衅,司马笑终于忍无可忍地将他视为平生所见头一号贱人,并且决定在史书上用了一个字来评价他——呸!

多一个字都嫌浪费了笔墨!

这种打是情骂是爱对司马笑来说是完全行不通的。因为爱一个人而犯贱,那是爱情的天然属性,但是司马笑以为犯贱是赵拓的天然属性,这种人就只有一个名字,就是贱人。

所以赵拓从小就选错了采青梅的方法,在最好的年华里,白白浪费了光阴,在歧路上驷马难追地一路向西。

司马笑觉得赵拓是流连青楼的嫖客,其实对他很不公平。

赵拓觉得以自己的俊美皮相上青楼,被嫖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他上青楼只是为了吃菜,说这种话司马笑肯定不相信,然后还会趁机损他几句。

可是小秦宫的菜真的很好吃,他带去国子监,明明司马笑也很爱吃,难为他经常去打外卖。

有一次遇到某个官员的儿子,忘了是谁了,反正也就是一个路人的身份,只是在国子监里遇到过。那人为了奉承他,以为他跟司马笑交恶,自以为是地在他面前说了一堆极其难听的污言秽语。

赵拓不知为何有些不爽,当下没有发作,只是心里默默不快。

第二日经过的时候,终于找到了理由,将那个家伙揍了一顿。

司马笑骂等于鄙视我爹,你骂司马笑等于二度鄙视我爹!

太超过了,这个不能忍,打!

甚是痛快。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传成了争风吃醋了。想来是那青楼的人借机炒作自家姑娘的身价。

这些赵拓就不太关心了。

却不知道在司马笑心中,他又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成功脱离了贱人,晋升为人渣。

赵拓最终是分不清了,自己到底是喜欢被司马笑骂,还是喜欢司马笑。

如果她对自己好一点,有一天不骂自己呢……

想象了一下,就感觉有些奇怪,有些肉麻,有些……嘿嘿嘿……

听说司马笑准备嫁人了,赵拓心上跳了一下。想了一圈,顿时觉得舍我其谁也!

有谁比我更英俊潇洒有钱有势门当户对青梅竹马!

可是想要约个会,都得带着个第三者,还是堂堂阿斗陛下。

没办法了,赵拓委曲求全,带着司马笑招摇过市,宣誓主权。

没料到,却被阿斗捷足先登了。

赵拓在家里捶胸顿足了一夜,第二天还得收拾了心情进宫打探消息。知道两人只是弄虚作假,便稍稍有些宽心。只是名分定了,他一个将军之子,怎么跟主公抢女人?

赵拓啊赵拓,你好命苦,喜欢的女人是老虎,还是别人家的老虎……

酸溜溜地看着母老虎给她义父送礼物,酸溜溜地看着阿斗光明正大跟母老虎成双成对……赵拓觉得贱是一辈子的病,以前没发现她的好,现在没机会了,才恨没有先下手为强。

做人不该太得意。

当时的赵拓,还是个小年轻,苦则苦矣,却总觉得还有希望,爱情嘛,就是要不抛弃,不放弃!

于是赵拓眼巴巴地跟着司马笑去了蜀营,在他心里,总觉得自己在司马笑心中应该是特别的一席之地。

直到司马笑不告而别,他才终于认清现实——他是特别,不过是特别贱。

大概是一夜之间,成长了起来。

他又不是傻瓜,看清了自己,也看清了别人。司马笑心里是有着特别的一席之地,但那不是给他的,也不是给阿斗的,是给闻人非的……

这简直是不伦。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走了。

闻人非是她的义父,还是没希望的。

赵拓心里刚提起的一口气又松了下来,只要自己继续努力,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但悲哀的是,司马笑对闻人非的执着,就像他对司马笑的执着一样。

一把刀照着面落下,他往旁边一闪,手臂上传来剧痛,好像失去了什么。

其实也不是特别在乎。

他一直觉得不是亲爹的赵老爹在魏军的箭雨中用身体护住了他,他看到那个向来英俊儒雅的老爹一脸地鲜血,喊着让他走。

以前,他都是把遍体鳞伤的他往武场上一扔,说打不死,就站起来。

他没有走,疯了一样,杀红了眼,长枪如游龙一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拖着父亲的尸体走,脸上湿了一大片,分不清是鲜血还是眼泪。

他心目中的战神,轰然倒塌。

断了一臂,保住了父亲的尸体。

三天后,他带着父亲的骨灰往东边走,听说那天蜀国开城门投降了。

他不是个好臣子好将军,他没有跟老爹一样经历过三国最辉煌最英雄的年代,没体会到什么士为知己者死,他只是个二世祖,所有的,就是那个对自己很严厉却在生死之际舍命相护的老爹,还有一个处着处着就忘不了的小青梅。

可惜老爹不要他了,小青梅也不要他。

他还要把小青梅双手送给自己的情敌。

下辈子的事,谁知道啊!

不过是给个理由,让她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的好意。

反正自己喜欢她就够了,这辈子都够凄惨了,不多这一笔账了。

他们这几个人里,还是阿斗通透。

所以他快活的时候总是比较多。

赵拓渐渐喜欢上找阿斗聊天,每年里他生日的那天就带上好酒去找他,反正他住的地方守卫稀松,根本没什么人觉得安乐公会逃跑造反。

那不过是傻子。

可赵拓却觉得阿斗比他都聪明。

虽然阿斗经常哭,就像他老爹刘皇叔一样。

虽然赵拓经常笑,就像老爹赵昀一样。

可是哭的未必永远悲伤。

而笑的也未必一直开心。

赵拓不是不会哭,他哭过最伤的两次。

一次是老爹战死。

一次是带着司马笑那俩十三岁的孩子去见阿斗时。

那一次,他哭了,阿斗却没哭。

阿斗说,笑笑一定还是笑着的。

番外:

豆蔻枝头二月春

闻人非无意识地抚上司马笑的发心,看到对方一脸呆滞又惊恐的表情,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有些窘迫地收回了手,向来从容不迫的男人,微妙地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掩饰着慌乱逃跑了。

闻人非这人对感情淡薄得很,就是先帝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也只是抱着合作愉快的心情跟在主公身边。对待司马笑,他也不过是承司马昊所托。

那时候司马笑的脸不过巴掌大,因为中了毒,瘦小又可怜,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得到人心里去。闻人非也不过是想,这孩子若由我亲自教导,将来说不定能有一番不俗成就。

所以后来司马笑躺在他怀里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一见钟情吗?

闻人非想起初见时她那小可怜的样子,顿时表情有些古怪——你当我是什么人?禽兽吗?

闻人非自诩还是个正人君子。

反正他养的小孩很多,阿斗是一个,姜惟是一个,多一个司马笑不多,就顺手送做堆,放国子监里一起教了。只是司马笑麻烦些,想她死的人太多了,于是闻人非就让她搬到他隔壁去住,如果可以的话直接搬到他家里就更方便了。

不过司马笑也没拿他家当别人家,病刚好就开始学爬树,每天想着爬墙偷窥他,眼神不怀好意。司马昊的夫人恨他害死了自己丈夫,小家伙不明所以,见母亲恨他,她也一并看他不顺眼了。

闻人非在处事上比一百个臭皮匠都精明,但在感情问题上,他自己也不过是少年。一开始觉得司马笑讨厌他就讨厌他吧,反正他只答应司马昊照顾她,也没说一定要她喜欢他。但总是隐约觉得,这个亲爹娘死了,养父也死了,养母又对她不搭不理的小丫头真可怜,忍不住想对她好一点。

虽然她不太领情。为了让她进国子监,他也废了一番力气,但也比不上逼她去上课,每天早上银剑金剑和他轮流着去房里抓人,小丫头起床气特别严重或者是假装还没睡醒报复他,五指在他脖子上抓了一下,五道遮不住的红痕让他在早朝上迎来了一大片暧昧的目光,仿佛在说——哎呀原来丞相大人也会玩女人还这么疯啊果然是我辈中人。

闻人非心里默默地,非常郁闷。

只是从某天起,她忽然像长大了似的,不再赖床了,他颇为惊奇地表扬了她一下,她哼了一声说,才不是自己想来的,都是他逼的,少假好心了,而且他也打她了啊!

然后摸摸自己的脑袋,一脸委屈地扭着腰走了。

弄得闻人非都有些莫名其妙。

第一次意识到小丫头有些不同了,大概是那次为她扎头发的时候。

其实他不太懂,凭着感觉摸索着,为她扎了最简单的发髻。她一开始很抗拒,在他怀里扭来扭曲,少女的气息像二月枝头的豆蔻,让他瞬间有些恍惚,狠狠把她按在坐垫上,她勉强安分了,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对自己的改变似乎也很是欣喜,明明是最简单的发髻,却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像是养母不怎么管她的梳妆打扮。

闻人非心里忽然柔软了一下,揉了揉她的脑袋,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跟他拉开了距离。

——真多事,我就喜欢头发乱乱的感觉……

他无奈地笑了,带上一丝自己也觉察不到的宠你。

——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才怪。

不过少女变坏真的是很快,闻人非觉得不能让她跟赵拓走太近,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写的都是些什么文章!

闻人非黑着脸,一张一张都撕了。

绝对不是唯一一次。

于是后来,她都习惯写完直接扔给他撕了。

真想戳戳她的脑袋问一下她的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闻人非觉得有必要拿圣人书对她重新教育一番,拿起论语,想起她写的那些艳情小说,拿起中庸,又想起了一段……

头疼啊,写就写吧,为什么还非要拿自己的名字去写呢?

骂她?不知悔改。

打她?

舍不得……

闻人非警觉了一下。

自己居然会舍不得了……

仔细想了一圈身边所有人,能让他舍不得打的,似乎只有一个人。当初看到先生们打她掌心,她倔强地抿着嘴,眼眶微红,心上便揪疼了一下,他都舍不得打,怎么可以随便让那些老头子打?

于是找了几个老先生,旁敲侧击地警告了一番,小丫头还说他打她,真是冤枉了,他最多只是拿戒尺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提醒她回神。

结果越敲她走神越厉害,当初他还指望教出一个好学生,结果这学生去写坊间的情色小说了。

一定是赵拓带坏的!

闻人非愈加苦恼起来,脸上却是一脸神色不动,第二天进宫的时候,又撕了三张。

那天夜里想起白天跟太后谈的事,起了床来,有些苦闷地吹着箫。

隔壁传来她的喊声——大半夜不睡吹箫干嘛!吵死人了!

箫声陡然破了一个音。

那只叫凤凤的鸡又飞了过来。

闻人非叹了口气,若那丫头对他有这鸡一半亲昵就好了。

翻过墙去,刚巧抱住了从树上掉下来的她。

——幸好幸好……

心里庆幸着,放下了她。

有些凌乱的衣衫,娇嫩的脸上一片绯红,胸前春光半露,他有些尴尬地别过眼,突然意识到她长大了,而且发育得极好……

心跳顿时有些乱了,胡乱应对着她的话,忽然听到她说了一句——总不能我是你的私生女吧?

闻人非突然有些微妙的不悦感,说不清为何。

甩了手便走。

不知道自己在她眼里,在她心中是何种模样……

那夜里似乎做了一个有些不堪的梦,让他对她的感情又一次激烈而模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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