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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芒迟缓地抬头,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怔怔地看着那只手骨漂亮匀称的手,泪意快要汹涌,她侧过了头。

车笛声几近盖过她的声音,她轻轻说:“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声音很哑,但掩饰了哭腔。

喻钦看着她小小一只,缩在路边,眼角红红的,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心里便无可抑制地酸涩难受起来。

他很想去抱一抱她,然后轻轻拍拍她的头,吻掉她的泪水,再轻轻说,“不哭了,有我呀。”

可是他又该以什么身份来安慰她,心疼她呢,高中同学抑或前男友?

更何况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不是吗?

喻钦收回了手,一手搭放在方向盘上,弯上唇角,自嘲地笑。

他看着前方,没有移开目光,客气而疏离地开口:“请上车吧,天快下雨了。”

陈青芒沉默地站起身来,环视周遭的建筑物,冰冷黑沉,她侧过身,擦干了泪水,缓了缓情绪,才躬身坐进了副驾驶座。

车门被嘭的一声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呼吸声此起彼伏。

车辆驶入单行道,车内的灯光黄而暖。

陈青芒双手抱肩,轻靠在椅背上,咬着牙,一言不发。

喻钦手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淡淡地看着前面的车流,开口问:“去哪里。”

“机场。”陈青芒轻答。

熟悉的风景,连路标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他们似乎成了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的陌生人。

陈青芒看着他的侧脸,又想起刚刚于路说的案件真相,心便疼得不行。

她深陷在情感上想爱他靠近他,理智上却不允许的煎熬之中。她觉得自己荒唐又可笑。

她还是问出了口,轻轻柔声地问:“高考结束后的暑假你是怎样过的?”过得还好吗,还是又把自己关进了黑暗里。

握住方向盘的那只手僵硬了一瞬,喻钦垂眸,淡淡回:“就那样过呗。”他回答得毫不在意,像是心根本不会疼一样。

陈青芒却捏紧了手指,她尽量平静地开口,像解释,又像挽回:“我考试后搬家了。”

“嗯。”喻钦把目光投到了前方,指骨下意识地捏紧。

你的纸条和那张唱片我都找到了,现在一直锁在我的房间里,上面应该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了吧。

“是我的错。”喻钦回。

“你没有错。”陈青芒固执地抬头,看着他的侧脸。薄唇是刀削的弧度,冷淡而薄情,可是她心上已经快鲜血淋漓了。

“对不起,我的错。”喻钦固执强调。

“你有什么错?”陈青芒快要不受控制,泪水漫无目的地划过脸颊,“喻钦,对不起。”

“我在车站掉了手机。”心也快绝望了,我告诉自己别再想你,别再找你。

我自以为是地以为你背叛了我们,先在心里将你丢弃,以此来让自己感到好过一点。

车驶出城区,进入近郊,车辆寥少,高速路上稀稀落落的灯光落了下来。

喻钦伸手递给他餐巾纸,忍住心痛,收住情绪,他淡淡道:“都过去了,不要提了。”

陈青芒接过餐巾纸,安静地擦眼泪。

一种平静的哀伤蔓延开来。

是的,他们错过了,而且再也没有机会重来了。

喻钦把车停靠在一边,他带了烟和打火机下车,沉默地抽完了一支烟,然后掏出手机,把于路的电话拉黑了。

再起程时又是一路无言,还好路程不远了,机场快到了。

陈青芒掏出自己的记录小本子,用趣÷阁在上面写了一张纸条。

她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自己的工作地址。下车时递给了他,指尖在微微颤抖。

她轻轻开口:“我们可以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喻钦接过她的纸条,降了车窗,看着她的脸,在黑夜里衬着灯光,眉眼干净,很漂亮也很倔强,和以前一样。

又是谁这么幸运,成了她现在的男朋友呢,是他得不到的幸运。

陈青芒转身,沿着斑马线往马路那头走,夜色与灯光成了她的背景板,喻钦看了一眼,掐了自己的手一把。

痴心妄想该收掉了。可是又怎么能够呢。

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的九年,他都在爱她了,说放弃就能放弃了吗?

长长的眼睫毛阖上,喻钦在心里找另一个借口,他可以等她,等她分手,甚至卑劣地希望她今天就分手。

雨声唰的响了起来,渐渐大了,喻钦接到军区的一个电话,当下便掉转了车头,离开了机场。

陈青芒站在机场大厅,转身往回看,已经看不到那辆车的影子了。

心里一阵失落难过。

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没带伞,淋了一段路的雨,回到公寓时已经成了一个雨人,浑身湿透。

洗漱和洗完衣服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她开始写日记,将今天知道的全部真相写下来,且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林佳佳。

她们最后一面,是林佳佳喂她吃樱桃吧,而她侧过了身,没有吃。

也曾叫过她佳佳姐,却可耻地在心底埋怨她很多年,可是原来,她只是他哥哥的女朋友而已啊。

陈青芒为自己感到可悲,也可笑。

主编这期的新闻爆料选得很大胆也很具风险,是关于本市某家大型化工厂的非法排污情况的报道。

项目策划提出了十几天,仍旧没有进展,还停留在最初的实地采访上。

这个项目吃力不讨好,还很危险,没人愿意去。只好暂时先搁置。于是开始准备下一个工作采访。

主编便派陈青芒去本市周边的福利院采访,陈青芒应下,准备准备就去了。

三姐冉玲玲最近的娱乐版块没什么大爆料,清闲得很,于是自告奋勇陪着陈青芒一起去,说是要去看看孩子们的笑脸,看着自己的心情也会好上不少。

她一路上净和陈青芒开玩笑,自家女鹅从参加完同学的婚礼回来人就有点萎,闷闷的,也不大说话,一个多月了,现在逗她笑才看到点笑脸。

冉玲玲牵着她的手去,牵着她的手回来。福利院的小孩子很可爱,眼睛大大的,亮晶晶的,看着她们脆生生地叫姐姐。

采访顺利,冉玲玲很满意,除却中间返程的时候有个小乌龙外一切都很好。

中间的小乌龙,也很有传奇色彩,她女鹅带着她躲到了小巷里的墙角边,然后两人眨着眼睛往外看,看了一眼,两眼,三眼,她什么也没看见,而自家女鹅看上去很僵硬。

不过她倒是听见有小姑娘在叫,“爸爸。”声音可爱软糯,应是漂亮的小公主吧。

过了一会人走了,她们扛着相机出了小巷。冉玲玲就感觉自己身旁的青芒像丢了魂。此后半程路到回新闻社,一直没再说话。

冉玲玲就奇了怪了,她女鹅这又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回新闻社路上,三姐很贴心地为她买了橘子汽水,旺旺雪饼,旺旺泡芙,轻轻揉她的脸,抱了抱她,安慰地说:“别难过啦,我的乖女鹅,有什么事和三姐说。”

“如果是因为男人,三姐也可以和你一起去揍他。”

陈青芒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三姐,你真好。”

“别揍他,我怕教坏小朋友。”

三姐冉玲玲摸摸头,理解不了自家女鹅的逻辑,但看她笑了,心情也好多了,便带着她一起去和主编汇报了。

然后就听见自家女鹅说要接那个污水厂的实地考察项目。

她和在座的同事,都惊掉了下巴。

冉玲玲轻轻踹了她一脚,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字,“别犯傻啊,陈青芒,你是有命不够玩的还是什么?”那些无良企业家可是没有心的啊,对付起人来,向来都是不惜代价的。

陈青芒却重复了一遍,“我要接。”

每个人都当缩头乌龟,那这世界上哪还有什么正义可言呢。

陈青芒清楚地知道自己绝非冲动,可是她到家的时候还是捂着被子大哭了一场。

然后掏出手机颤颤巍巍地给徐宛儿发消息。

【宛儿,我今天在街上偶遇了喻钦,我看见他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三四岁的模样,很乖巧很可爱,可是那个小女孩居然叫他爸爸。】

心碎成了一块一块,渣渣都不剩了。陈青芒继续哭着发:【我以为他只是快结婚了,可没想到他连孩子都有了。】他妈的,好难过,好好笑啊。

宛儿还没有回复,正此时微信收到一则朋友申请。

那两个字很刺眼也很嚣张,将她的心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揉捏着,反反复复,痛苦不堪。

她点了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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