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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陆菀菀和李歆踏进了这破旧的木屋之中,里面地方不大,摆设不多,一眼就能看尽。
顾应淮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看起来凄凄惨惨,甚是可怜。
大夫摸了脉,一捋那一小把胡子,给他开了药,让他的小仆去抓药来。
许是听见了什么动静,顾应淮还有些意识,他那睫毛颤颤巍巍地抖开了,眼前有些模糊,但不妨碍他看见站在房间里的几道身影。
“陆小姐?”
干涩暗哑的声音传到了陆菀菀的耳朵里,她略一颔首,“顾公子。”
礼貌又疏离。
顾应淮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快速扫过,而后收回,他压低了睫毛,一瞬间,复又抬了起来。
“多谢陆小姐和这位兄台。”
陆菀菀道:“既然醒了,还是快点回家去吧,这里不太适合养病,正好外头有马车,我们送你一程。”
她话音刚落,顾应淮的小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陆小姐,您也知道,我家公子在家中不被重视,什么都要靠自己,前些天公子将攒下来的银子都买了笔墨纸砚……我家公子如今病体未愈,要是回了顾家,就只能……”
“余金,莫要多言。”
余金便是顾应淮的小仆,此刻眼泪正哗哗地流。
陆菀菀想说药给他抓足了,就算没有银子也没有关系,然而李歆却开口道:“菀菀,家中还有空着的客房,不妨请这位顾公子小住几日,若是顾家差人来问,就说是在陆家帮着陆兄整理书册。”
陆菀菀转念一想,说不准他回了顾家之后,吃不好喝不好的,万一再加重了病情,这药不就白抓了。
好歹是陆离的朋友,又是一条人命,她既然来了,就好人做到底,带回去好了,反正陆家空屋子还挺多的。
“那就去我家住几天吧,尽快把病养好才是正事。”
顾应淮虚弱地道:“会不会太麻烦陆小姐了?我还是……”
一旁眼泪还没擦干净的余金赶紧道:“公子,您就听陆小姐的吧,命重要啊公子。”
陆菀菀也道:“不麻烦,顾公子不必忧心。”
天边染了苍黄之色,如同来时那般,一前一后两辆马车,缓缓驶向宣州陆家。
李歆下了马车,伸出手去扶着陆菀菀下来,他的目光扫向不远处正下马车的顾应淮,正巧他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顾应淮略一错愕,随即向他颔首微笑,站稳之后,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顾应淮没有挑衅李歆的意思,但对方似乎对他有隐隐的敌意,虽然并不是很强烈,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顾应淮如今步步艰难,更不会随意给自己树敌,尤其是这种身份不明的,万一是个厉害人物,他若是惹到了对方,翻身会更加艰难。
本来想走陆菀菀这条路,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不太可能了,先不说这位身份不明的人到底是不是陆离在长安城中结交的好友,端看他对陆菀菀的态度,说没有问题,打死他都不相信。
陆菀菀命人又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让顾应淮住了下来。
第一天,顾家没有人来问。
第二天,顾家还是很平静,一个来陆家问一声的都没有。
第三天,顾家没有人过来,大概是根本不在意顾应淮在哪里,也不在意他是生是死。
晚上入睡前,陆菀菀忍不住跟李歆说道:“好歹是江北一带颇有名望的大家族,这么对待嫡长子,也不怕传出去有损顾家的名声。”
李歆道:“他们不是不在意名声,只不过觉得这些无关痛痒,顾家在宣州势力不小,就算宣州城内不少人知道顾应淮在顾家过得不好,你看也没有会当着顾家人的面说什么。”
“就像皇宫中人人都看得出皇后偏心二哥,可也不会有人为我说一句。”
还在想着顾家的事情的陆菀菀瞬间将思绪拉了回来,不由得想到了李歆的身上。
她同情顾应淮,但更心疼李歆。
陆菀菀紧了紧抓着李歆手掌的手。
李歆反握了回去,他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不难过。”
陆菀菀听到这话她难过了,他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到了现在已经开始麻木了是吗?
第四天上午,顾应淮拿着书来找李歆了,他很是谦虚地向这个长安来的含光书院的学子讨教问题。
顾应淮只知道此人是“子慕”,他旁敲侧击没有问出来什么,人家不肯说,他要是再试探,恐怕也只会徒增恶感。
但含光书院放假也就一个月,倘若就让他这么离开了……
“伤寒尚可痊愈,但有些病,不是一两剂药便能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