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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天下太平了许久,长安城繁华了许久,士农工商,各有发展。
虽说商人的地位仍算不上高,但比起以前,那可好上太多了。不光是地位的问题,还有利润,今朝所交之税比前朝少了一半不止。
故而就算有一些人颇有些清高地视行商为低贱之业,也会因高额的利润而偷偷地经商。
长安城内,逐渐住进了一大批富商。
冯谱便是其中之一。
他的夫人姓梁名雁,曾是一县令之女,年轻时自然也是貌美如花,二十年过去了,虽依旧端庄,但到底比不了十八九岁那般有活力。
当初嫁给冯谱,一是见他样貌英俊,二是见他待人真诚,那时候商人的地位还比不上现在,而梁雁虽是小小县令之女,但也是官家女子,嫁给冯谱,实属下嫁。
十年间二人也算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然而这十年后,好像有一道分水岭,将前十年和后十年隔开。
第十一年,举家来了长安,冯谱便开始纳起了小妾,梁雁从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声嘶力竭地反对,到如今,已经心如死灰。
听到有人来报一声“老爷回来了”,她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她知道冯谱今日去与人谈生意了,按理说不该这么快回来,如今回家,恐怕是知道采苓已经不在冯家了。
脚步声渐近。
陆菀菀看着近在眼前的房门,用钥匙开了锁,轻轻将其推开。
“昭王殿下,您请先进——”陆菀菀摆了个请的姿势,不过若是没那么嘻皮笑脸,或许会显得恭敬些。
不过李歆没和她计较过这个,眼前之人对他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愉悦。
像是一步一步地走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总有一天会变得比“陆离”的那帮朋友们更小。
许多人家离含光书院并不算远,若是远的,有钱的,便在距离含光书院近一些的酒楼下榻。
陆菀菀这次回来,从陆家别院带了不少吃的东西,将这些东西收拾好,她闲了下来,便又收拾了一份。
“何筠也在书院,不知道有没有用晚饭,我去送点给他。”
正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李歆忽然就抬起头来。
总是能这般轻易地便想到何筠,如今这些东西还未曾到他的手上,如今却要到何筠的手上了。
果然,在“陆离”的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依然是何筠。
“啪”地落下一颗棋子,白子如雪般,让人心感寒凉。
陆菀菀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李歆看着门外,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冰,止不住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子慕!”陆菀菀忽然又冒了出来,“咱们今天晚上不去膳堂,就在这儿吃我带的那些好不好?”
“好。”
门外早已没了陆菀菀的身影,然而李歆地目光还停留在那里,忽然,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不自觉翘起来的嘴角。
怎么……会这样?
他收敛起翘起的嘴角,抿了抿唇,指间又捻起一颗棋子,只当方才的事不曾发生过。
“王爷!”凌云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属下与凌风查到那金钗确实是枕月楼前花魁曲小玉之物,且那图样,是曲小玉亲手所绘。”
“上元节前两天,曲小玉还叫人给一姓冯的富商家里送过信,不过是送给此人的一个叫采苓的小妾。此女子曾是枕月楼里的人,与曲小玉关系不错,一年前被冯谱赎回去做了他的小妾。”
“不过……”
李歆看向他,“说。”
“不过今日,那名叫采苓的小妾,已经不再冯家了。有人传言是因冯谱之妻善妒,趁着冯谱不在,将其发卖了。”
“有人传言?”李歆轻嗤,“倘若只听传言,天下恐怕也没几件真事,接着查。”
“是。”
凌云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便不见了踪影。
恰好此时已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就快要到了。
暮色四合。
梁雁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一声不吭,走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夕阳西下时最后一点余光。
她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你将采苓发卖了?”
梁雁抬眼:“怎么,你想再把她买回来一次,还是打算换个人买回来?”
“你怎能如此肆意行事?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梁雁觉得有些好笑。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善良,温柔,以前的你经常施粥,无论在你面前的人多了狼狈,你都会很温柔地同对方说话,从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看不起别人,更不会为难一个女子。你也是女子,怎么能如此糟践女子?”冯谱一声一声,仿佛面前这人多么不堪,他是多么语重心长。
“笑话,糟践女子的,不是你们这些男子吗?”
“你这是什么话?”冯谱觉得她有些胡言乱语了,话说得实在有失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