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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天气晴好,午后的阳光竟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
花柒带着林娇在东宫大门外玩雪,一堆还没来得及拖走的雪被堆成了大大小小四五个雪人。
俩人闹得小脸小手都红扑扑的,特别是花柒,抹额都不知道掉哪里去了,额角似珠形花钿的红色胎记衬得她娇俏可人。
“姐姐看我!”
抬眼功夫,一个白色的雪球迎面飞来,当当正正地砸到花柒脸上,她囫囵地抹了把满脸的雪渣,俯身去团雪球。
罪魁祸首见状撒腿便跑,花柒哪里肯放过,抓着雪球在后面追,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站在转角处的两个少年瞧着这一幕瞧了半晌,直到阿灵出来说了什么,只见花柒楞了一瞬后便欢喜地飞奔了进去。
扶雩忍俊不禁,“真是小孩子。”
“嗯。”惜字如金的太子殿下应道。
扶雩倏然收笑,皱起了眉头,“阿焱,你真的决定要去北疆吗?你若暂时不想回东宫可以住在祖坛,何必走那么远。”
“月末便要行合发礼。”盛焱淡淡道。
这话扶雩琢磨了一会,才恍然大悟,“你是为了躲避合发礼,所以才……”
盛焱抬步,缓缓走向东宫大门,“无夫妻之约便无夫妻之名,或许……”
“或许花小主就不会被你克死。”扶雩接道。
盛焱怔了一瞬,没有言语。
“阿焱,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也一直担忧你这么想,你觉得花小主进宫后两次三番受伤生病是你克的,而她之所以没死是因为你们还没有行合发礼,婚约未订,但只要你留在京城便躲不掉这仪式,你怕这之后花小主会同前面几位一样。”
扶雩越说越激动。
“阿焱这不是你,你不该是这个样子,你更不该怕成这个样子,那些事只是意外,清醒点好不好。”
“若同你有夫妻之名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掉你怕不怕?”盛焱突然看着他。
扶雩竟一时语塞。
“你说是意外,昏睡不醒是四个人相同的意外,你觉得这正常吗,但若说不是意外,桩桩件件都查过,无任何异常,偌大的皇宫,唯独东宫如此,至少这些无辜人的厄运是我带来的,人命,你怕不怕。”
相识这么些年,这是盛焱说话最多的一次,也是他终于开口讲出心中痛楚的一次。
“阿雩,也许命运真的是存在的,这世上有太多没来由的事,就像我无法选择出身一样,非我所愿,如今我只求孑然天地,也算给性命一个交代了。”
扶雩似如鲠在喉,半晌后,艰难开口,“何时回来?”
盛焱沉默着,没有回应。
扶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何时走,我送你。”
“二十九之前。”
“嗯,你要我寻个细心有功夫的暗中保护花小主,人已经安排好了,我府中的头等暗卫,忠心可靠,何时带给你一见?”
“不必,你选的不会错。”盛焱顿了顿,“花柒就托你多加照拂了。”
扶雩勉强一笑,“客套话就别说了,倒是你,要保重。”
“嗯。”
这时,只听门里面传出小姑娘肆无忌惮的笑声。
扶雩不禁往里探头,“什么事如此开心,阿焱,进去看……”
一转头,只见盛焱俯身从雪堆里捡出个什么东西来。
“怎么了阿焱,不进去吗?”
盛焱手中捏着一副红色抹额,听着里面鲜活的笑声,突然转身离开。
“不了,我回祖坛。”
此时,院中的花柒正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小手举着镜子照个没完。
阿灵说看不见她额头的那道长疤时,她还不敢相信,跑回屋照了一通,拿着镜子跑到屋外对着日光又照了一通,是真的!那疤已然很淡很淡,若不贴近了细看,根本看不出。
花柒高兴得不得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姑娘虽小也知美丑,同林娇两个人在院中笑得那叫一个欢啊,惊得月白都开屏了,估计以为有人要扒它羽毛了。
岁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便是除夕。
花柒早早梳妆打扮好,准备去新春宫宴,但这次她要自己独往,阿灵说是因为太子殿下在祖坛赶不回来。
算起来,她有好久没见太子殿下了。
太子殿下祭拜先祖,为国祈福,连除夕都不能回来与父母家人团聚,花柒觉得还不如她这样的老百姓呢,出事之前,每年的除夕他们一家人都在一起,穿新衣,吃年饭,放烟花,守岁,然后初一一早有爹娘给她和弟弟包好的大红包。
思及此,花柒不禁眼眸酸胀,眼泪簌然落下。
思念着已逝的父母和不知所踪的弟弟,花柒心里沉沉的,随同众人一道行过礼,说完吉祥话后,便静静地端坐在位子上。
席间有人赋诗,有人献画,都是些拍皇上皇后马屁的恭维话,车轱辘似的没完没了,花柒听得晕晕乎乎,殿内又太过暖和,便有些犯困。
好在不知是哪家千金弹奏着一曲与众不同的《阳春白雪》,让人困意顿消,花柒虽不精通音律,但当初爹爹请的先生时常弹给她听,还是能听出些高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