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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蓝衣夫人细眉紧拧,面上不耐烦,“晦气!云娘和娟娘去看看还有没有气,没有就找个远点的地方埋了!埋远点儿!”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出来了。
一人一边,吃力地将一个身着亵衣的女子抬了出来,女围观的几人低声惊呼,都撇开了脸,只有那位夫人避也不避,反而一脸的怒意,骂了声没用的东西,“找个地儿把人埋了,埋远点!”
经过周孟时,他看到了那女子的面容,样貌姣好,只是死状吓人。
避开那女子的面部,周孟瞧见她露出的半截手臂上面有青紫痕迹,脖子间还有紫红勒痕。
两人正要将人抬走,蓝衣夫人扬声,“等一下。”
说着进屋拿出两根长长的绳索,将二人绑起来后,另一节交给了那个高挑女子,“你去看着,要是人跑了……”
女子笑道:“姐姐不信别人还不信我吗?”说着拿了牵过绳子,拉着两人去埋尸体。
周孟跟在三人身后,高挑女子不时催促,似乎有些不耐烦,一边又在四处张望。
周孟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瞧见低头干活的人时不时对视一眼。
到了晌午,那十个人回来来,独眼一路上骂骂咧咧,“人还能跑到天上去不成!”
他进屋喝了口水,猛地一拍桌子,“把李老三给我提过来。”
李老三被一个壮汉拎到了独眼面前,独眼气得将又抽打了一气,越骂越生气,盛怒之下提刀就砍,周孟将头缩回窗户下。
屋内传出一声惨叫,周孟屏住呼吸,只听那独眼吩咐道:“扔到山沟去!”
“赵五,你到城里传个消息,就说人跑了,”独眼道,“此番是我刘威对不住大人,等这批货卖了,我去给大人亲自赔罪。要是路上遇到赵四他们,让他们赶紧回来,我们得赶紧换地方。”
赵五应声往外跑。
独眼对那位夫人道:“东屋里的都安分吧。”
“安分着呢,不过昨晚那姓韩的姑娘上吊了,我已经着人埋了。”
“晦气!其余的都给看好了,要是还闹,灌点药进去,别坏了我们的好事!可惜了群芳楼,好好地生意就这么毁了。”
周孟眯了眯眼,居然还跟群芳楼有关,这些人怕是在贩卖人口,那后院东屋里关着的就不言而喻了。
独眼去西边的屋子,换了身衣服,对女人说:“好了,上饭菜,吃完我们打点一番,换个地方,那周家可不是好像与的。”
“不是说那姓周的不会武功吗?这么大的山,他人生地不熟的,还能跑到哪儿去?莫不是还在这山中。”
“谁知道!”独眼道:“找遍了也没有人影,你再找几个人去后院看看,莫不是就藏在这庄子里面。”
蓝衣女人叫人上饭菜,自己亲自带着人去了后院,找了两遍,果然不见人踪影,只能去前面回话。
周孟不敢乱动,此时人多,保不准这里面有武功强的听见他的动静。
趁着众人吃饭正酣,周孟一步一步悄悄走开去了后院,从窗户翻进那蓝衣夫人的房间。
刚听见那独眼说什么喂药,这蓝衣女人房间里必定有这些东西。
找了好一会,终于在床头的瓷枕里找到了一包药,也不知道是不是。
他又去所谓的东屋看了眼,透过窗户缝隙,看到里面密密匝匝挤满了人,皆是女人,口中堵着布团。
他折身去了厨房,将药撒进了水缸里搅了搅,他只希望果然是蒙汗药之类的,万一是毒药……
他盯着水缸里的水,应该不会吧,也希望不是什么哑药,要不然也太麻烦。
众人吃过饭,开始收拾家当。
没一会儿传来女子们的哭泣之声。
院子很快站满,这些女子有的穿着华服,有的是粗布衣服,但从容貌看,个个不俗。
一共三十一人。
独眼似乎越来越焦躁,道:“行了,快走!不等了!”
一群人押着这些女子开始去了后山,周孟此时有些犹豫,是跟着他们走,还是下山?
下山的话,山下的路他不知道,有可能迷路,说不定还会遇到毒蛇猛兽之类的。
他心中胆怯,最后一咬牙,决定先下山,只要保存自己才能图以后。
周孟朝山下走去,走到一半,肚子开始咕咕叫,头昏眼花腿发软,他赶紧现了身形,吃了两个从
厨房拿的馒头,这才感觉好了点。
从山腰往四周望去,除了山还是山,周围不见人烟,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走了大半个时辰,周孟累的气喘吁吁,也有点后悔不该跑出来,忽觉得脚上似乎沾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瞧,吓得“啊啊”大叫手舞足蹈飞快弹踢腿,企图将脚上的不明生物摔下去,只是不料身子一斜咕噜咕噜往山下滚去。
伴随着他的喊叫,他滚到了一处平地停下来了,痛得他龇牙咧嘴,可是还没等到他继续,只见眼前四条腿。
还没来得及抬头,人就被拎了起来,对上了那人凶狠的目光。
“还真是你!让你逃!让你逃!”
周孟挨了好几下,一人语气雀跃:“快快快!快把人带上山。”
周孟朝着两人身后深情大喊一声,“爹!快救我!”
趁着两人转头的功夫,周孟一脑袋顶在那人的胸膛上,挣脱而逃。
两人在后面追,他大喊着往山下跑,应该是许久不活动的缘故,脚面的经络麻疼麻疼的。
他那里还顾得上,只是没命的往下跑,跑的过程中中还得控制点速度,从山上往下面跑本就借着地势,一个撒不住就可能翻滚下去。
一路奔跑、跳跃,中间还被荆棘刮到了衣服,他猛地一扯,直接将半片衣服给扯烂了。
后面两人紧追不舍,跑着跑着周孟看到一处狭长空旷带,那不正是大路。
只是还没等他欢喜,就见其中一人斜斜穿过来捉他,周孟大叫着拐了道,还是被攥住了后面的衣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朝地面一滚,带着那人一起往下滚。
也不知道滚到了哪儿,可算是停下来了,吃了一嘴的土,身上也疼得厉害,他顾不上许多,二话不说赶紧爬起来,不料脚腕被人扯住。
他一顿踢腾,那人死死抓住不放手,他挣脱不开,拿起石头照那人头上猛地一砸,只听他惨叫一声。
周孟赶紧朝着大路往前跑,后面有追来一人,他欲哭无泪,甩着臂膀,使出吃奶的劲儿,一路向前,恰在此时,见打官路的拐弯处行来两匹马,马上有人,马后有车。
周孟大叫不止,嗓子都哑了。
坐在马车里面的人被唬了一跳,“什么声音?”
前面有一人掀帘道:“大人,前面有人在呼救。”
“去看看。”
“是。”
周孟被一个人呵住,身侧一人乘马飞驰而过,不一会儿那人抓住了那两个见状不好打算跑路的人。
其中一个还捂着脑袋,正是被周孟给砸伤的人。
周孟大呼救命,马车里的人掀帘一瞧,惊诧道:“三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侍郎王大人见其头发糟乱地披着,双目赤红,面上皆是灰尘,衣着破烂,形如乞丐,简直不敢相信是之前在周府见到的那个少年郎。
周孟听到这声音如闻仙乐,大声疾呼:“大人救命!这伙匪徒将我绑架到了山上,还掳了三十多个良家女子,他们贩卖人口!”
那两人立马说周孟栽赃云云,大理寺少卿下了马车,从后面马车上下来,凝眸看了三人一眼,与刑部侍郎交换了个眼神,吩咐道:“派个人去邺城府君和周侯爷报信,让人出兵剿匪。”
周孟和那两人被带到了最近的驿站,大理少寺卿正在审问那两个犯人,但是他们张口就一阵瞎编,说路上遇到了昏倒的周孟救了他,没想到被他误认为是匪徒,他们是良民云云。
但大理寺少卿是何人,问了他们姓名、籍贯,家在何处又为何对周孟穷追不舍云云,没一会儿就将两人谎话拆穿。
大理寺少卿冷声道:“若不实话道来,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说出实情,许你们将功赎罪!”
两人以往见多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丞县令,早就给这一波人的官威吓着了,其中一人如倒豆子一般将周孟被掳的事说了一遍。
但当问及为何要绑走周孟,两个只连连说是奉命行事,待周孟提及被拐卖的女子,两人只说是活不下去了才上的山,进去没多久,具体情况他们也不知。
周孟提醒大理少寺卿,“大人,我亲耳听到他们的头头让人去山下给一位大人物报信说我逃了,此事应与城中一个大人物相关,且对方口称大人,应当是官府中人。”
“果真?”刑部侍郎站起身。
周孟点头,大理寺少卿道:“我已派人去通知你父亲,想必不久他们就会到来。若真有此事,凭着他的本事也不会叫你受委屈。”
周孟道了谢,站在驿站门口左顾右盼,日头微微偏西,一支铁骑扬尘而来。
周孟往大树后面躲了躲,只见一人飞快下马,直奔驿站,同守在门口的官吏拱手,那人扬声喊周孟,周孟探出头。
打头的人身姿矫健,个头与他差不多,二十几岁的样子,疾步上前朝周孟拱手,“三少爷,可找到你了!侯爷都要急死了!”
周孟退后几步,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服饰,正是平西侯手下的军人衣着打扮,只是他还是不信,“你们是平西侯……我爹的人?”
“正是,我是侯爷部下的参将,郑云冲。三少爷,我带你回去!”
“不!我不认识你们,让我爹来,我不跟你们走!”
刑部侍郎同大理寺少卿踱步而来,郑云冲赶紧行礼,刑部侍郎王大人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三少爷和两个绑架他的人,据三少爷说山上还有匪徒。”
郑云冲赶紧致谢。
大理寺少卿道:“既如此,不如先剿匪,此案涉及人口贩卖,不是小案子,府君那里很快也会派人来。”
郑云冲道:“理当如此。”
周孟忍不住提议:“要不我带路?”他现在放心了,这些人应该就是周衢之的部下。
郑云冲想也不想,“三少爷吃了不少苦头,我看还是先让人送你回去。我把那两个人带上自能找到地方。”
大理寺少卿道:“周公子,你还是先回府,免得家中大人担忧。”
郑云冲对后面一人嘱咐,让他将周孟安全送回府,周孟连连靠近章大人身边,抱住人一条胳膊,“我哪儿也不去,等你们剿了匪,一块回去。”
“三少爷,同我回去。”郑云冲要来捉人。
“我不信你!”
“这会儿知道长心眼了,早干嘛去了。”马上下来一男子,长得很俊朗,与郑云冲年纪相当。
他道朝两位大人道了谢,将人扯过来,不顾周孟的喊声,将人扔到马上,翻身上马,同众人告了辞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