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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迷幻剂看来挺有用,张驴儿竟把我认成亲爹。”双脚被吊着的白苒苒看着地上昏过去的张驴儿,费劲开口。
“别废话了,快把她放下来。”齐煜连忙吩咐房梁上的秋白。
关于今晚的谋划,齐煜一开始虽略不赞同,但在白苒苒一番分析下也只得承认,目前没有更好的方法可以使得张驴儿认罪。
本来他要安排侍卫假扮,但白苒苒说侍卫身材高大,装扮起来并不像一个老翁,非要亲自上阵。
齐煜拗不过她,只得同意,心想这女子到底能做出多少惊世骇俗之举。
看着从房梁上倒吊着降下来、马上就要倒栽葱戳地上的女子,齐煜也顾不得男女之防,立刻跨步上前一把揽住了白苒苒的腰,顺着松了的绳子给她翻了个儿。
白苒苒头朝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这会儿终于气顺了。
扶着齐煜的胳膊晕了片刻,白苒苒松开手蹲下去解脚上的绳索,因此也就没看到齐煜微红的脸。
“你这绑的也太紧了吧?”白苒苒解了半天愣是解不开这绳子,一时重心失衡跌坐到地上。
从房梁上跳下来的秋白正要过来帮忙,却被齐煜伸手拦住。
“这种绳索越用蛮力,便会缠得越紧,要这样解开才行。”齐煜蹲下身子一边解绳一边说道。
秋白震惊了。
他家尊贵的大人在干什么?在蹲下来给一个女子解脚腕上的绳子!还耐心地解释和示范!
绳子终于解开,白苒苒揉了揉勒的极疼的脚踝,勉强站了起来。
她并不是贸然要扮鬼,实在是自救之事亲力亲为最为放心,而且她对自己的演技是很自信的。
这不,张驴儿已经被吓破了胆。
“这□□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她开口问道。
“放心,我们在酒中下的剂量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后续影响。”
几人清理完现场,悄无声息地离去。
马车上,白苒苒看着默不作声的齐煜,忍不住开口:“你不觉得此法有违道德?”毕竟齐煜看起来一身正义的样子。
齐煜闻言看向她,“不是你自己说的,在讲道德和规则的地方,按规则办事才有用?无秩序的地方,墨守规则只会被欺压的更惨?”
他初次听到女子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论,颇为愤慨和不屑。
但细想之下,楚州窦娥一案,即使白苒苒将证据摆到太守面前,以他这几日对这位同僚的了解,桃杌很可能直接斩掉窦氏、销毁证据,然后假装一切都未发生过。
所以即使他不愿意承认,内心还是一定程度上认同了女子的话。
白苒苒吐了吐舌头,“你倒是从善如流。不过你们这里的确和我的家乡大有不同。”
看到齐煜投过来的困惑眼神,她继续说道:“我们那关于断案有句名言,叫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而在刑事案件上,一个重要的原则是摒弃有罪推定,坚持疑罪从无。”
“疑罪从无?”齐煜头一次听到这个词,颇感好奇。
“以本案为例,若所掌握的证据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不能百分百证明人是窦娥杀的,那么就要认定她并非杀人凶手。”
齐煜沉思了片刻,这倒的确与本朝大不相同,“那桃杌在此案中采取的就是你所谓的有罪推定?”
“没错!”白苒苒给齐煜点了个赞,“若是在我的家乡,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因为我可以信任法律。但是在你们这里,除了一开始装神弄鬼,我实在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看到齐煜欲言又止的表情,白苒苒补充道:“当然,这次幸运地遇到了来巡查的大人您。但巡查不是每天都有,也不是每位巡查官员都会对一个案子深究。若只将希望寄托于此,那窦娥恐怕早就死了。我曾做过一个非常真切的梦,梦中窦娥含冤而死,六月飞雪,楚州大旱三年。”
齐煜沉默了。
的确,他一开始对窦氏之案感兴趣,也是因这女子装神弄鬼出狱的消息被知情人传出,才引出冤情一说。
若无此事,窦氏第二天午时就会被斩首,自己也不会对楚州数个死刑案中的某一个产生特别关注。
“若窦娥当时冤死了,就算六月飞雪、大旱三年又如何呢?即使以后被平冤了,她已香消玉殒,世间再无此人了。”白苒苒叹了口气,“所以啊齐大人,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
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齐煜大为震撼,恍若醍醐灌顶。
“好了,到地方啦,这种沉重的话题交给明日大堂!把明天的烦恼留给明天,今天可要睡觉啦!”
见马车停了下来,白苒苒对尚在皱眉沉思的齐煜眨了眨眼,率先跳下车向住处跑去。
这女子,齐煜无奈摇了摇头,没发现自己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第二天一早,一声暴喝打破了楚州府衙的平静。
“你说什么?”他对着来报的衙役吼道,“张驴儿来撤诉?”
桃杌火冒三丈,今日之乱局皆因张驴儿而起,自己还没找他算账,这厮倒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