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赶着羊，急慌慌的爬过一个小山头，众人不多言语跟在后面。翻过小山头背阴处是一块儿僻静的凹地，凹地里有个临时休息和避风用的窝棚。老汉这才低语道：“娃，你咋敢这时候回来啊，马家把你爹和你小叔抓了，你三叔被打死了。”
“叔，那我哥呢？”沙田福睚眦欲裂，拳头捏的噼里啪啦作响。
沙田福父辈哥四个，大爷十来年前就死了，最年轻的小叔现在也五十了。下一代沙田文沙田福和沙田喜三人是杀手，二哥沙田武就是那个败家子，沙田禄则操持家里的事情，老五沙田寿是家里出来的唯一一个大学生，现在在外地工作不常回来。
那老汉摇摇头道：“大小子和老小不知去处，剩下的你家的人一个也没跑了，可以说你们整个村都被抓了起来。他们人多势众，不光是马家的人，还有不知底细的一帮蒙面番子，另外还有一些刚到的，有人远远看见过，说是一群老外，人不多，有七八个。这些人加起来足有二百多人，到了你们家那儿地方就荒了，荒郊野岭的非得大部队正规军硬碰硬才能啃下，就你们几个只怕不够看的啊。”
“老大爷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跟他们硬碰硬的，我们要智取，您能否给我提供一些详细的情报。”李志明道。
老汉抱拳拱手道：“老朽闫吉，和他们沙家是几辈儿的世交，本来也是他们村的，上一辈儿才迁到此地，村子里沾亲带故的也不少。对了，几位是三小子的朋友？”
“对，朋友。”
“这年头遇到这事儿不躲，能陪着出生入死赴汤蹈火的朋友不多了，几位高义，老朽佩服。”闫老汉再度抱拳然后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打探着那边的消息，现在他们防备森严已经探不到什么了。”
“这个马家就是逼沙家入伙造枪制毒的那伙人吧？”蔡枫此刻问道。
闫老汉点点头：“不错正是他们，西北马家自古出雄，要么英雄要么枭雄。当然西北姓马的多，自然出的人物也多，从三国再到民国从未断过。这个马家说起来好像还和民国的马家还沾亲带故，也是回回。
这些年仗着对他们少数民族政策宽松，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发家。刚开始虽然有点过分但还算心里有数。到了这一代，马家那三个小子为非作歹，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想沾，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无论是偷鸡摸狗鸡鸣狗盗之徒，还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恶棍，马家来者不拒藏污纳垢，他们的名声越来越臭同样做事也越来越凶残。”
蔡枫和李志明对视一眼，两人都在想同一件事，这老头颇有古风遣词酌句也很有文化水儿，估计绝不是个放羊的老汉那么简单。
李志明道：“那他们和当地军警官场方面关系紧密吗？”
“怎么说呢，咱们这儿啊，地广人稀，民风彪悍，少数民族又多，所以官场上大多报以自治的态度。只要不出啥大乱子，不造反不起兵，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了，适当的打点还是需要的，马家这方面做得不错，喂那些人又不喂饱，不会使他们贪得无厌，关系相对融洽。
不过，如果咱们跟他们打起来，不太用考虑军警力量。这里的法则和你们大城市不一样，再说在那儿开枪没人会听到，枪声传不出村子就会被风沙吹散。”闫老汉说道。他点燃旱烟，吸了一口继续讲道：“马家那几个小子这些年制毒买卖做的大，自己也有兵工厂，但做出来的都是些劣等货。
机器他们有好的，就是没有好的造枪将，请沙家的人也是为了这个。他们自己都不用自己产的枪，觉得不安全火力也不行，一般所用都是境外流入的黑枪。成色算不上好，甚至无法做到人手一支。我刚才所说的二百人里，有一百五十多个都是马家的帮凶打手。”
蔡枫此刻道：“那估计能打的也就三分之一啊。”
此刻沙田福从悲伤中缓过神来，说道：“你不了解我们这儿，刚才闫世叔说了，我们这里民风彪悍，能打的敢杀人的至少有一半。马家收留的都是人中的渣子，咱们算他们六成更加保险。”
闫老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娃娃说得好，就是这么个理儿，宁肯算多也绝不能大意。他们这一百五十人中配上枪的得有七八十个，枪械种类不一成色不一，长短均有，应该没有重武器。剩下的人也都有铁家伙，要是进了村子，地方狭窄，铁家伙也能发挥出威力要人性命。
可最要命的是那群番子，那群番人都蒙着面。我曾经摸过去看过，他们一个个眼神凶狠犀利，估计手里都有几条人命，应该都是见过场面打过硬仗的人。手里的火器都是阿卡1947，他们才是这群人里战斗力最强的。”
“什么东西？什么阿卡？”党泰安问道，片刻后他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ak47吧，大爷，你这口音太重了。”
蔡枫却再度重新审视起老汉，阿卡是俄语的发音，47定型为1947年，所以老汉说的一点也没错。闫老汉并没解释，只是一笑了之：“至于剩下几名外国人，我没看到他们也不好判断。”